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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桥(十二) 招揽(1 / 2)

5个月前 作者: 康托尔尘埃瓶

“我该怎么做?”我望着脚下不断延伸的裂隙,深吸了口气道,“尽管说吧,我入伙了。”我没有说量力而行之类的套话,虽然我本身并无至死方休的想法,但至少我想要在尽力之上更进一步,况且我希望他能够看到我的诚意,因为无论是留给我们彼此,还是那座奄奄一息的桥梁的时间都不多,随着它的最后一次呼吸无奈吐出,我们都会跌落回那桥下的虚无之中。

我需要他尽快信任我,不仅仅是为了能够脱困,也是为了将来的合作愉快,即使他或许并不比渡鸦先生更可信,但我喜欢他那诱人无比的计划,即使那仅仅是一个错误或是一个谎言,可至少我对这迷惑甘之如饴。那男人审视的望着我,我在此刻才想起我们彼此尚未通过姓名,当然即使他问起我也不会告知真名,又或者说我的真名在我父亲去后大约已无人知晓。

这可并非是我的错误,我曾经,至少是在幼时与许多人互相交换过名字,而他们中的许多在我的记忆中刻下的痕迹比他们本人的寿数更长久,毕竟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总不是那么容易的。那时的我会真心的呼唤他们的名字,不像如今只将其当做一个符号,但他们从来都无法记住我的名字,又或者是因为他们的声带与蛇的喉咙构成不同,他们无法正确的发音。

他们会称呼我为蛇的孩子,或者是爬虫再到现在是锁匠先生,或许未来他们还会称呼我为桥工或者工程师先生,总之我的名字是个比起记忆来更适宜被遗忘之物,想来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也是,虽然我本人很愿意铭记他,甚至将其刻在我即将完成的作品的一脚,等待着未来清理河床与青苔的人们偶然看到,然后或许他们也会想起此人的伟业,虽然现在尚未可知。

当然我也会留下自己的名字,期许着那时它们能够被正确的发音,至于我的事业,哦,那自然远远不及此人了,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作何打算,但仅从只言片语中我便听出了对诸司辰的悖逆,而我因此而颤抖,不仅仅是因为我这次当真感到恐惧,也是因为我因此而激动难抑。我想的太远,不过那位先生及时将我的思绪拉回,当然我脚下的破碎声也是原因之一。

“你只需搭好你的桥,并且你的技艺或许还生疏,但天赋绝对足够。”他应当是在夸赞我的那张设计图做的极好,虽然我本人也如此觉得,但被人认可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我也点头微笑,即使他的神色依旧冰冷如同骄阳的光辉,但他的声音却鼓舞人心如同惊蛰的雷鸣。若是换了渡鸦先生,他一定会对我泼冷水,当然我能够理解他因为活的太久而失去激情。

他见过太多美好,或者说离奇的东西了,我相信我的先祖在与七蟠更为亲近的年代即使以己身作为桥梁或是路径也能够供无数人通过,因此他自然不会看上我一块小小的石砖,好在我眼前的那位先生应当足够年轻,至少我能够他的体内看到仍是种子的潜伏力量等着发芽开花,不过他到底不是专业人士,不懂得我们的难处,因此我最终还是要提出质疑而非逞强。

“阁下,我只有一件事要问。”低头望向已然近乎完全剥落如同鳞片的桥梁,我此刻如临深渊,或许是因为压力,或许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尊重,我第一次对那位先生用上了敬语,“我该将那桥住在何处?你知道我并不知晓漫宿距梦境之外的世界于何处是最近的。”我只说出了问题中最简单的那个,事实上即使我正站在那码头,想要测量两岸的距离也同样艰难。

“埃兰山脉。”那男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而这个回答使他自己都愣怔了一下,随后像是在找补似的自我否定道,“不,现在不行,从前那里确实与月照之途几乎相邻,但如今林地已然关闭了除梦境之外的入口,因为一次可预见的放逐,但你无需知晓的如此熟悉,总之我不建议你前往那里,不仅仅是因为这座码头已然废弃,也是因为那些仍在游荡的东西。”

“它们暴虐且,嗯,我不希望你们伤及彼此,反正你离远些便是。”那男人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不忍,不过不像是对我而发,我甚至觉得他在谈起那些本该是可怖之物时的语气亲昵的仿佛是在谈及自己的兄弟,不过他自己也的确同样令人汗毛直竖,而新的建议是,“你可以去星辰神殿看看,你知道的,沙漠里的那座灯塔,燧石或许为自己的弟子留下了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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