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跑题!”虞乘风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男子吓了一跳,又说道:“我无意中得知蒋小琴的儿子被绑架,就想借机会弄点钱,谁都知道蒋小琴有钱,拿个千把万都不当回事。我找人弄到了蒋小琴的号码,后面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蒋天一被绑架的事儿?”刘天昊问道。
这才是他亲自审讯的目的,蒋天一被绑架这件事除了几个相关的内部人之外,并未扩散出去,否则那些整天盯着这些富豪家庭的媒体人肯定会争相报道。
男子露出为难之色。
“说吧,只要不涉及到人命案,我都可以向法官求情,给你轻判。”刘天昊说道。
男子犹豫了一阵才点点头,说道:“我相信刘队,您是大神探,应该说话算数!”
……
男子叫刘贺,人比较中庸,做任何事都不太愿意付出努力,总想走捷径,这些年做了一些事儿,但大部分是被人骗,所以生活过得不怎么样,丢了原本很好的工作,妻子和孩子因为他懒惰无法撑起家庭而离去,他不但没有痛改前非,反而守着仅有的一套房子勉强度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拆迁上,每天到处打听拆迁的消息乐此不疲。
他看着已经拆迁的人们拿到大笔的补偿金眼红,看着别人住上了豪宅、开上豪车眼红,“等”便成了他人生里最重要的一件事,甚至忘了还有勤劳致富的事儿。
可事与愿违,头两年南阳市发展正盛的时候拆迁的项目还比较多,近一年来,房地产已经饱和,很多盖起来的楼盘销售不出去,原本等着拆迁发财的住户们已是望眼欲穿,但拆迁变成了无限延期。
没钱的日子异常难捱,哪怕是像刘贺这样胸无大志的男人也挨不住,人活着毕竟要吃要喝,还有其他方面的需求,这些物质层面的需求都需要钱来解决。
于是他想到了偷,但现代是一个电子支付的时代,很少有人出门时带大把现金,加上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要是偷的技术不好,怕是要进监狱吃免费牢饭。
他想到了天兴大厦,他曾经在大厦当过一段时间保安,因为工作单调乏味辛苦加上不受人重视,没挨到三个月他就辞职不干了,但天兴大厦的各种商家他了如指掌,对保安换班和执勤规律也比较熟悉,他知道早上四点到五点之间是保安最懈怠的时间段。
他的目标是天兴大厦的一家手表行,经营的都是名牌手表,店里很少有低于万元的货物,偷了之后拿到黑市去卖,也能卖个好价钱。
首先他得先藏起来,趁着白天人多的时候进入,等盗窃完东西后,还是在白天的时候离开,这样做可以最大程度规避保安的盘查和暴露的可能。地下二层停的车辆很少,有几部分区域还没有监控,是藏身的好去处。
他藏身的地方就在水泵房的隔壁,控制整个大厦电气的控制间。
凌晨四点到五点之间是人最困的时候,时间已经指向凌晨四点,闷了一宿的刘贺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抹了抹流出来的眼泪,准备靠在墙上眯一会儿。
他等的是四点左右的那次保安巡查,整栋大厦大约会在四点半左右巡查完,从四点半到六点之间这一个半小时就是他出手的最好时间。
正当他处于半睡半醒之间时,他隐约听到隔壁有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是名年轻男子,他说的话不多,语气带着惊恐,从声音大小判断出男子有些虚弱。
“小谷,你是小谷?”男子虽说有些虚弱却几乎惊叫出来。
随后另外一个人的冷哼声传了出来。
“你不是小谷,这不可能。”这是男子的第二句话。
打耳光的声音又传出来,听声音是对方连续打了男子的耳光,同时传来的还有男子的哀嚎声。
“别打了,你不就是要钱嘛,我给,你给我妈打电话,保证不报警,钱要多少给多少,我蒋天一说话算话。”男子又说道。
另外一人的冷哼声再次传来。
“别……别杀我,你不信我还不信我妈,她可是蒋小琴,钱有的是。”
刘贺听了这些话感到既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他赶上了一桩绑架案,如果他能救出蒋天一,蒋小琴肯定会付不少钱给他。但转念一想,万一救不出来,自己再落在绑匪手上,肯定要被灭口!如果要是报警,自己藏在这里的事儿就说不清楚了,弄不好好事做不成还得进监狱。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一只老鼠从墙角的洞里钻了出来,嗖地一下经过他身边,吓得他惊叫了一声,缓过神来后,他立刻捂住了嘴,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汗水从他的额头冒出来,滴落在地上,空气和时间仿佛都凝固了,让他感到窒息。
他听到了金属刀具划过水泥墙面的刺耳声音,还有高跟鞋缓慢的敲地声音。
他眼珠左右不停地乱转着,不知道究竟应该是原地不动还是该逃走。电闸房和水泵房只有一墙之隔,但由于地下空间和格局的限制,两个门正好是相反的两个方位,需要绕过很远的距离才能到达另外一个门。
刘贺咽了一口吐沫,向四周看了看,在墙角有一个巨大的电闸箱,他立刻跑了过去,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一些电线和几个电闸外还有一些空间,正好能容下一个人,而且他发现锁头只要用力一掰就可以在里面锁住。
他钻了进去,用力将简易锁舌掰动,电闸箱的铁门锁了起来。
过了一分钟左右,推门声和高跟鞋的声音同时传来,手电的光芒把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照得雪亮。
刘贺努力地屏住呼吸,他知道,如果让对方知道他的存在,他所要面对的只有一条路,冒死一搏!
幸运不会因为一个人懒惰而离去,幸运女神还是帮了刘贺的忙,当刘贺即将憋不住气的时候,手电筒的光芒和高跟鞋声音同时离去。
刘贺虽说比较慵懒,头脑却不笨,他并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又呆了好一阵,听到门外一阵叹气后,又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渐渐离去,他才算松了口气,从电闸箱钻了出来,脱了鞋拎着,过街老鼠般从电气控制间逃出去,沿着墙根飞快地逃到消防通道,直到他来到一楼后,见到大厦外第一缕升起的阳光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钻进了一楼的一个厕所里,从窗户跳出,一口气跑回到家。
……
“绑匪叫小谷?女的?”刘天昊问道。
“小谷,女的!”刘贺猛点头。
没想到一桩乌龙绑架勒索案的主犯居然是绑架杀人案的唯一目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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