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木木的将眼珠转向了另一边,像是毫无生机的木头玩偶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生气。
哪怕他贵为天子,他也没办法在两天前刚知道自己的身世,两天后就经历母亲的死亡这样的重大的打击里平静面对。
时若棠将他保护的太好了,纵观他的十三年人生,习文习武,骑马射箭,这些技能方面的事情,时若棠对他倒是严苛,可是刨除这个,在感情方面,他是个极为幸福的小孩子,父皇宠爱,母亲疼爱,可以说他的精神世界极为的富足和温暖。
一朝得知这样的温暖其实有些是虚构的,他怎能接受得了?
母亲占据了他情感的半壁江山,母亲的离去相当于毁了他内心的半壁江山,这样的打击,怎能不让他崩溃。
时间像是在这间屋子里停住了一般,一人呆坐一人傻站,没说话,各有各的心事,各有各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来禄来报,“皇上,灵堂已经布置好了。太后娘娘的遗体也安置好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话还未说完,只见天子光着脚跑出了卧龙殿,掠起一阵风。
摄政王紧追在其后。
来禄瞥了一眼龙榻,发现塌边是一双绣着龙纹的鞋子,皇上没穿鞋?
抓起鞋子,就跟在了皇上和摄政王的身后,“皇上,您忘记穿鞋了……”
最后还是摄政王一把拉住皇上的身体,强制他穿上鞋子,皇上是一脸的非暴力不合作。
摄政王阴恻恻的威胁道,“若是不穿鞋,便不许去灵堂。”
皇上不甘的瞪了摄政王一眼,一脸的倔强,见摄政王态度坚决,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穿上了鞋子。
来禄儿在一旁看着,觉得有些莫名,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父子相处的场景?严父和叛逆儿子?
哦~,真是罪过,罪过,他怎么能这样的胡想呢。
入眼是一片全白,只有那合上棺盖的乌木棺木静静的停在堂中,碧色姑姑沉默的将一片片白色的纸钱扔进火盆,火焰贪婪的卷吞着纸钱,将那纸钱烧成灰烬。
鼻尖全是纸钱燃烧后的味道,环视着灵堂,南宫欢只觉得天旋地转,脸上出现了茫然的神色。
跟在他身后的项黎川,看着欢儿有些茫然无助的表情,就好像他是个懵懂孩童,找不到皈依,只能无助的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
心中一痛,默不作声的走到欢儿的身边,伸出手想要揉揉他的头,告诉他,别怕,他还有他在呢,他会照顾好他的。
可是话到嘴边却停住了,伸出去悬在空中的手转了个方向,落在了他的肩头。
南宫欢吸吸鼻子,眼眶红红的,扭动了一下身体,将项黎川放在他肩头的手给甩落,“别碰我。”声音冷漠,带着尖刺。
他没办法接受这个男人,在娘亲的故事里,这个男人扮演的角色并不算坏,甚至还有些可怜,毕竟娘亲算计利用了他。但是他并不可怜这个男人。
若是,若是当年项家人能够让母后嫁入项家,或许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娘亲或许会很幸福,或许也不会这么早死。他突然很恨项家,同样身为项家人的项黎川自然也是他憎恨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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