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云只觉室内一暗,忽然被人提着衣领拎了起来,衣襟一下勒住喉咙,叫她喘不上气来,正觉憋闷苦痛之时,又被使劲儿拽着,一把摔在了姚氏脚边。
红椒看着拼命咳嗽喘息着的薛嘉云,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子,心道,不声不响的,倒也蹿了些个头。
不知是去年还是前年,红椒那时还是二等丫鬟,薛嘉云走路走在了薛嘉琦前头,惹得薛嘉琦不悦,就叫红梅一把拎起来给甩到阶下了。
皮肉倒是没伤着,只是膝盖上的淤青花了月余才散去。
红椒那时在旁目睹这一切,只觉得震惊,心里又有些莫名的畅意。
原来这所谓的主子,有时候还比不上奴婢。
虽说人是长大了些,可境遇还是没变分毫,依旧是个婢子都可欺负的小小庶女。
薛嘉云趴在地上喘平了气,抚着自己的喉咙轻轻颤抖着。
气方才喘匀,就叫姚氏一脚踹在了右肩上,薛嘉云一下朝后仰去。
为着不伤着后脑勺,她连忙用胳膊肘抵住,骨头敲在砖地上,‘咚’的一声响,听得薛嘉晴觉得自己手肘也发痛。
“夫,夫人。”薛嘉云挣扎着从地上起身,一脸惊惧的倒退了几步,又叫红椒给重重的推了一把,再度摔在姚氏脚边。
薛嘉云叫她们推搡来推搡去,脑袋已经昏昏沉沉,倏忽被姚氏狠狠的拧着耳朵拎了起来,看着她眸中的狠意,倒觉清醒不少。
“从前为娘真是小瞧了你,有本事把公主哄得服服帖帖,竟哄得她肯替你养弟弟?”
薛嘉云只觉耳朵疼的都快掉了,不住的道:“夫人,我没有,我没有。”
姚氏又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的扇在她脸上,耳朵里嗡嗡作响,痛感都麻木的觉不出了。
薛嘉晴在旁看着,也觉得自己的整张脸肿胀的发疼发烫。
红曲从后厢绕了进来,她从后边走进来的时候,已经听见了房间里的声响。
当见到薛嘉云满脸红肿,口角流血的狼狈样子时,她也只是瞧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夫人,仔细您的手疼。”红曲用一盏桂圆玫瑰酿代替了姚氏手边的冷茶,垂下眸子轻道。
屏风后还有个捧着托盘的女子,薛嘉云无力的虚扫一眼,认出她鬓边那根独特的松树扇斜簪来。
点翠?
薛嘉云心道。
又见红曲从屏风后端出一碟子红豆乳羹来,薛嘉云更加确定了,只是眼下这情形,她也无暇去管点翠。
姚氏歇了手,看着薛嘉云跌坐在地上,只觉得心里的郁结之气总算是消散了大半。
她端着玫瑰酿喝了一口,见到薛嘉云抬起头来,虽是怯怯的看着自己,但觉得的她眼底有刺,莫名不快,顺势就把手里的玫瑰酿给砸向了薛嘉云
杯子砸在她胸口,从她身上跌落,在砖地上滴溜溜的打转。
薛嘉云下意识挡住了脸,没叫茶水沾湿。
红曲心里一颤,幸好这玫瑰酿是温热的,并不会烫坏人。
屏风后的点翠也是一颤,心道,难怪薛游这般顽劣,原是自他老娘这起的。
点翠在原地立了片刻,还是慌张离去了。
薛嘉云生生挨了这一计,面上的红肿晕着肿胀的亮泽,鬓发也散乱不堪,显得越发狼狈了。红曲再没看薛嘉云,只是对姚氏柔声道:“夫人,要不要换一杯。”
姚氏冲她摆了摆手,看向薛嘉云,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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