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耀元丰五十年春,正式与拉古赛尔草原开战,对于这场穷尽全国兵力追着游牧民族打,史称为“足履之战”,一双大脚非要去穿双小鞋,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自从寒原告诉南怀其实她在鬼门关,看树看星星走的方向一直是错的之后,南怀就抓着寒原讨论了三天的星象之说。
无奈败于口舌,败于学识,寒原跟了南怀离开桃花源每日“主子”长“主子”短,南怀实在受不了,怎么劝说下命令寒原还是一如既往。
其实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那夜大雨之后寒原像是换了个人,一丝不苟地追随南怀,长烨找到机会就要刁难寒原,寒原只是一笑了之。
自讨无趣的长烨,开始与南怀商讨路线计划。
南怀心中一直挂着甘漠和毫蒙,原以为他们应该早已到泉州,所以一路上马不停蹄地催促长烨向泉州奔赴。
那日冻河之战,甘漠与毫蒙被俘,采儿送出去的线报三皇子长枫自然知道,当然不会放过二人,南怀等人在寒原带领下刚出鬼门关到泉州边驿束城,就看见满城的告示。
束城距离泉州还有百里之遥,位处冻河末端,天耀大军驻扎在赫州城外六十里地,也就是说现在她们距离甘漠足有两百余里。
告示内容大概就是如果乌颜霜自动投诚,那就放了甘、毫二人,如若不然三月后斩于赫州城门。
南怀等人乔装在束城安顿下,去客栈的时候二人面面相觑,身无分文啊……
寒原身上带了不少银子,可就是不想帮长烨付账,长烨承诺等联系上泉州定会十倍奉还,寒原勉强给长烨安排了间下房。
一路劳顿,南怀倒头就睡,长烨房中收拾一番便出了客栈去了城西金元当铺。
南怀一觉醒来已是华灯初上,束城虽小却是边疆富城,客栈临街推开窗户就能看到街上人来人往,光影流离。
南怀从来到这里还从未见过中原城中景象,白日筋疲力尽没有细看,如今看来与草原白雪絮絮不同,多了热闹也多了许多心事。
虽然已经开春,夜里的风卷起南怀额前细发,长烨刚从金元当铺回来便看见楼上扶栏沉思的南怀。
略有冷清的风竟微微吹进长烨心里,只觉只有自己配站在她身后陪她披荆斩棘享人世繁华,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南怀身侧,南怀转身结果寒原手中的披风点点头。
长烨愣在原地,一种不甘,一种欲望突然就在胸口处喷发,小孩也会长大的,是吗?
寒原早早就帮南怀准备了一身新衣,吩咐小儿打好热水,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实在狼狈,南怀洗浴之后还是要带上人皮面具,仔细一番发现竟然不是原来那张人皮面具,再看床沿准备好的衣裳竟是一套女装。
南怀暗笑,寒原虽然年纪小心思倒是细腻,这里虽无人认识“博尔烈”以防万一还是得换一身装扮,细看镜中人眉眼少了少年英气,多了与她原本容貌相似的冷冽。
寒原估摸时间差不多就在外轻轻敲门。
“主子,楼下已备好酒菜。”
南怀系上最后一个根衣带,放下长发,只以布带束之。
开门时寒原愣在门口,眼前女子晃得心神一乱竟不知说什么好。
南怀笑道:“怎么自己准备的人皮面具到不认识了?”
寒原脸微红说道:“主子,果是与寒原所想一般,乃是世间少有的女子。”
南怀突然伸手拧住寒原的脸说道:“小小年纪,怎得一天欣赏女色?”
寒原触到南怀手上微凉的温度,不甘道:“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南怀后退一步看了看寒原,还没有她高呢,就说自己不是小孩了?
不过自从族长骤然离世,寒原性情大变,一言一行与成人一般,眼中再无那日树林中属于孩童的顽皮与天真。
天耀男子十三岁及冠,一天一口“小孩子”确实有点不太合适,南怀看着寒原,换了一身汉人衣衫,束好头发,眉清目秀长大了定是个左右逢源的公子哥。
“是是,在下见过寒公子。”
寒原冰山脸瞬间融化笑道:“主子,可别再取笑我了。”
南怀正色道:“我不叫你“小孩儿”你也不得再一口一个主子如何?”
“那叫什么?”
“南怀。”
长烨看着远处嬉笑的二人,眼眸微微深沉,转眼换上一副笑脸迎上二楼。
“你们不饿么?菜都凉了。”
南怀抬头看去,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焕然一新的长烨应该是与泉州联系上了,想想鬼门关一遭如此狼狈不堪,锦衣华服谁人不想呢?
长烨抱怨寒原穷酸,大堂人声嘈杂,当即扔出一锭金子换了雅座,顺便将自己房间换到南怀隔壁。
“泉州都督宋元天明日会赶到束城,赫州已经开战,边境线三城已经戒严,如今我们顺利到达束城看样子是他们有意为之……”
南怀完全没有听长烨“叽里呱啦”在说什么,与寒原二人风卷残云,前段时间日日吃山里果草,看见满桌珍馐美味如何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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