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栏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后来说了自己脑子里还有自己叽喳的声音,她想小书生更定早都受不了了。为了不给自己打脸,她只好继续走着,边走边哼昨天晚上吹的那首小星星。
小书生弱弱的问:“这首曲子叫什么,小生听着耳熟”。
东栏开心道:“小星星啊,专门唱给小孩子听的,你听过嘛?”,他怎么会听过,东栏想也许是自己以前唱过吧。后面的小书生也跟着她哼起了小星星的调,声音深沉完全不像平时说话那样柔弱。
快到村口时东栏便听见吵闹的乐器声,走近才听到时哀乐,她拉住一位大叔好像还是之前哪位耳背的砍柴人,于是大声问:“这村子里面怎么在吹奏哀乐啊”。
砍柴人有些大舌头,怒气道:“妈了个蛋蛋,老子听不见你说话,怎么大声吵的我差点耳背,人死了不吹哀乐难道吹喜乐嘛”,挑起胆子边走边骂。
东栏被骂的愣了,这大叔不就是耳背嘛,而且那天他还很和善啊。小书生憋着笑,道:“昨天我们遇见的老伯大约五十多岁,耳朵上有个黑痣,而刚刚那个虽然样貌一样但是比昨天的年轻而且耳朵上也没黑痣,小生猜测刚刚哪位应该是昨天那位老伯的弟弟”。
昨天注意力都放在周稳婆家了谁注意到哪大叔耳朵还有痣,东栏不情愿道:“知道了,知道了”,就你注意力细致好吧。可是还是没问出来丧乐是谁家,东栏心里不安更深了她加紧脚步去往周稳婆家。
篱笆院的门关着,屋里屋外挂满了白绫,以为满头白发的老人带着一位十多岁的男孩吹着唢呐,声音凄凉的就像白鸟哭泣,屋里正中央停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东栏的心彻底掉到了谷底,那口棺材里躺着的也许是周稳婆,可若不是她又会是谁,那个脸上有伤疤的男人跪在一旁低低的哭泣。这个男人昨天还满怀期待的等着妻子归来热饭给她吃,现在却跪在妻子的灵堂烧纸寄给她,一种满怀欣喜的等待和一种伤心欲绝的守着,这个男人在一夜间经历了人间百态。
东栏握了握手里的银镯子,若是昨天她能送周婆婆回去也许就不会出事了,都是自己害了她啊。小书生握住东栏的双手道:“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而已”。
东栏拨开小书生的手走近了篱笆院,门口原本两颗葱郁的桑树在一夜之间枯萎了,叶黄枝朽仿佛风一吹就会断掉。男人回头见到东栏走来,红肿着眼睛道:“姑娘来了”。
东栏点头,拿出手里的银镯子道:“这是昨天离开王府时我捡到的”,那男人接过镯子贴在脸上就像抱着爱人一样,半晌后男人缓缓道:“这银镯子是我攒了一年的积蓄给老婆子买的,她生前喜爱极了从没未摘下来过,若不是昨夜掉了估计这镯子也被那歹徒摸走了”。
那男人的叙述中东栏才知道周稳婆昨晚回来时路上遇见了劫财的歹徒,不知道是一时失手还是蓄意杀害导致周稳婆的死,她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男人大清早起床开门时听见婴孩的哭啼声,他打开门就见两个没穿衣服的白胖娃娃坐在门前哭,她们家住在村外边这娃娃放在自己门前应该是被人遗弃了,男人开心的把他们抱回屋里裹住衣服,老婆子大半辈子都在给人接生自己却没有一儿半女始终是她心里的对自己有亏欠,现在好了一下子捡到两个娃娃,一男一女凑成了一个好字。男人把娃娃放到被子里,去厨房烧热水准备给他们洗澡却见门口的两棵桑树枯萎了,他上前查看也没发现缘由只知道老婆子回来定是要伤心了,这两棵桑树是老婆子小的时候就开始种下的,她每天就像照顾儿女一般照看两株桑树。
但是男人的嘴角一直挂着笑,因为他知道老婆子在伤心见到两个胖娃娃也会笑的。就在他正烧着热水时村口的砍柴的老爹跑来告诉他说周稳婆死在了村里的小路上,火沿着木柴烧到了他的手他却浑然不知,他不相信老婆子走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她昨天还说等自己早上回来吃饭啊,饭还没吃怎么就是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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