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是被卖糖葫芦的小贩引出来的,红彤彤的果子挂着蜜色糖浆,闻起来又甜又香,几个小童拿着铜钱嚷“我要一个”。
小宝咽了下口水。
“小宝!”春梅一头汗地奔过来,将小宝抱在怀中,顺着儿子恋恋不舍的目光看见糖葫芦。
“娘给小宝买。”春梅拿出铜钱递给小贩,拔了一支糖挂得最均匀漂亮的送到小宝手里。
小宝举着糖葫芦裂开小嘴笑得灿烂,“娘亲最好!”到春梅脸上香一个,去舔糖葫芦。
旁边经过的马车里,沈浏阳惊异的目光落在春梅满足的笑脸上,再看向小宝稚嫩的小脸,心里像有一条毒蛇爬出来,嘶嘶吐着信子。
沈浏阳已经二十三岁,自那年小产后,虽然也尽力调养,却怎么也怀不上。
紫晴自从被她整治之后,冯焕章进她的房,她都不敢留,而且就算她与冯焕章同房,那一碗避子汤是躲不过的。
如今冯焕章买了个七品小官,渐渐又长了些脾气,已经几次暗讽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洮州那边的婆母也不满,准备进京为儿子纳妾延续子嗣。
沈浏阳开始着急,无子为七出之首,只要这一条,冯家随时就能把她休了,如果冯焕章纳妾生下子女,她就得被妾室踩在脚底下,那样的日子生不如死。
看见小桃抱着孩子的那一刻,沈浏阳的妒忌就变成了毒蛇,啃噬着她的心,她忽然发觉这是老天给她的机会,最便捷的法子就是把那孩子据为己有,这样冯家就不能把她赶出去,即便以后妾室生育子女,也要排在她后面。
改名春梅的小桃并不知道,她和儿子已经被毒蛇盯上,只是蛰伏着等待时机,扑上来咬住猎物。
这日已是八月初九,大梁童生又迎来了三年一次的大考,之前文曲星被妨害的预言还在百官们心里膈应着,所以这次乡试已经暗暗提升了被重视程度。
恩义候府,陈思远的书房里,方坤拿出一叠银票放在书案上。
“这次卖出了四十六份,去掉花费,还有四十二万两。”方坤吊梢眼瞄着那银票,自己这个过路财神只有看看的份儿。
“花费四万两?”陈思远意味不明地笑。
“嘿嘿,表哥,小弟这不是手头紧,挪了一些,也没有多少。”方坤谄媚地堆起笑脸。
“挪一些无妨,话要说在明里。”陈思远探身在银票里抽出两张一万两的,扔到方坤面前,“这两万拿去孝敬舅父。”
方坤赶忙道谢接了,揣在怀里。
“别看我收得多,上上下下打点过去,也剩不了几个钱,今年运气不好,生铁折了一半的利,户部采办又被那贱人接去,军需上那点油水……”
陈思远摇头诉苦,埋怨生意难做。
“表哥,我总算让人将那小郎引出来,现在日日都去茶楼奏曲,寻机将他绑回来,咱们兄弟给那贱人点颜色……”方坤适时挑起话头,他的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小郎,就像有孕的妇人馋吃食,恨不得一时吃进嘴里才痛快。
陈思远点头,唇角笑意狰狞。
斗破小说网:(www.doupom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