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默然，半晌，才幽幽道，“朕不是无情之人，她毕竟是朕的皇姐，朕也不忍心，她要不是步步紧逼，不给朕一丝喘，息的机会……”
仿佛是要说服自己，向锦程不断地给自己找理由。
总之，就是向锦玉不对，都是她逼得，他只是迫不得已。
这样，向锦程心里总算平静下来。
“皇上，臣知道您不忍心，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楚域一针见血，戳破了小皇帝的伪装。
向锦玉功高盖主，已经到了世人皆知安国长公主而不知景国皇帝的地步。
试问，哪个皇帝能够容忍这种事儿？
楚域不过是清楚小皇帝的内心，从而加以利用罢了。
他的话正中小皇帝的心里，没有丝毫犹豫，小皇帝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面色悲痛，“此事交给丞相去办，朕十分放心，看在她是朕皇姐的份上，给她一个体面。”
这样说好像能减轻他的负罪感一样。
楚域心下不屑，人人都以为小皇帝懦弱不堪，可当真懦弱的人，能挥刀向亲姐安国长公主？
小皇帝比谁都心狠，隐匿在纯良的皮囊之下，是恶鬼。
楚域接了小皇帝的命令，回到府中思索片刻，叫了自己的部下，江湖人称神算子的乌竹先生。
乌竹先生今年四十有六，个子不高，穿了一身石青色的布衣，头戴纶巾，下巴上留着三尺美髯，一副文士打扮。
容貌平平，自有一股书生气。
乌竹见着楚域，很是恭敬，“丞相唤某前来，有何吩咐？”
乌竹先生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地位，但少有人知乌竹先生乃是楚域的门客，景国尚武，江湖中的势力盘根错节，楚域自然不会放过。
乌竹先生就是他在江湖中安插的第一枚棋子，至今无人发现。
楚域把玩手中的琉璃盏，漫不经心的问，“你可知道九夜庄庄主？”
乌竹先生哈哈一笑，“九夜庄庄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在江湖上名声斐然，武功卓绝，不知倾倒多少少女心。”
这些都是楚域知道的，他想知道的不是这些烂大众得到事儿，“你可知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秘？或者……”
楚域暗示道。
乌竹摸着美髯的手一顿，诧异的看着楚域，很快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某只是听过一则传闻，并不知道真假，丞相且当个笑话听吧。”
他斟酌着开口：“传闻九夜庄庄主性情多变，难以捉摸，性好美女！”
此话一出，楚域难得拧眉。
乌竹嘴里的徐文夜怎么跟他几次见面的徐文夜完全对不上号，甚至可以说判若两人。
但乌竹先生是他的心腹，不会对他造假。
“实不相瞒，我见过九夜庄庄主，他与传言相去甚远，更谈不上什么性好美女。”
楚域修长的指节在梨花木坐在上轻叩，这是他思考的表现。
乌竹先生晒然，“所以才是传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九夜庄主跟上一任的老庄主父子关系十分紧张，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楚域来了兴趣，“哦？这话怎么说？”
乌竹先生娓娓道来。
原本九夜庄的老庄主徐青峰，有一个爱之甚笃的小青梅，奈何青梅出身不显，更是娼，妓之女。
九夜庄如何丢得起这个人？自然不肯，强压着徐青峰娶了门当户对的白家堡大小姐白凤知，生下嫡长子徐文夜。
事情若到这里就完了，最多就是一件风，流韵事，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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