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先生看来对研究者有着不小的误会。”
冯丽媛笑得很节制,但看得出来,她对我同意合作很满意。
“我们都知道,人是十分复杂的,而任何归纳群体的方法,也不过就是采取了统一特征加以归纳,但除去统一的特征,群体中的个体也必然拥有着自己的独特想法。”
“或许刚刚的说法有些绕,打个简单的比方吧。在安昌的人,都可以称为安昌人,这就像是在梅先生看来,我们这些人都是研究者一样,那么同样的,安昌人里还存在着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等等等等……”
我已经明白过来冯丽媛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了。
没错,做学问的人,这是个大略的群体标签,在这个群体中,每个个体显然都是有着自己的个性与认知的,做学问的同时能够接受鬼祟的存在,或许概率小一些,但肯定也有。
我了然地点头:“明白了,不过冯小姐你应该是你说的研究者中的少数吧?”
冯丽媛的笑容更放开了一些:“这您可就猜错了。”
猜错了?
做学问的人中,难到大部分还能相信有鬼祟?
冯丽媛并没有多做停顿:“做研究,最重要的是实事求是的态度,任何研究的发端,事实上都是要从观察到了的现象开始的,像尸煞这种存在,大部分人并没有见过它们,相信或者不相信它们的存在都是正常的,但做为研究者,没有亲自见证之前选择不相信或保持存疑的态度,亲自见证之后便转为相信并且生出研究、深入的想法,才是最为正常的。”
实事求是的态度!
我忽然感觉自己也受到了点醒!
特别是这一段的经历,鬼祟到底是否能够信任的问题,让我内心充满了矛盾。
我不清楚到底该如何是好。
同时,我也没有人可以倾诉,可以探讨。
若是与曹瞎子、冯绍他们说起我的母亲,还有固坪县、沙市镇遇到的那些鬼祟,我不必猜都知道,他们一定会告诉我鬼祟不可信。
至于其他人,钟道士还要经营他的产业,没有跟着我们一起行动。
龚畅年龄小,更没可能帮到我什么。
但冯丽媛的这段话,却让我明白。
我其实欠缺的就是实事求是的态度。
鬼祟是否可信,不在于整个群体的标签,而在于每个鬼祟的个体。
或许,鬼祟中的绝大部分都不能相信,它们都是以害人为主的。
但母亲不一样,至少对于我来说,不一样!
想到这里,我只觉心中一阵松快。
甚至于,我感觉自从固坪县后,久未长进的道行,都猛地提升了一大截,轻松越过了出师境界的瓶颈!
自从离家之后,我的法力是多有进益的。
但道行却进步不大,就算固坪县的那次突破,其实也只是在出师境界之内,带给我的变化并没有很大。
从小跟着爷爷修行,我知道道行的提升与法力截然不同,没办法强行突破,要么凭借修行功法的高妙,一路坦途而行,要么就需对天地大道有了关键性的领悟,或者就是如我一般,因为某件事情,产生了某种明悟或得到了某种际遇,进而一举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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