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老李是我们三个里实战能力最弱的,必须先把他保护起来再说。
大约等了一个小时,老周和老李终于来了,当时我已经将伤者按照伤情的不同,在月光能照亮的一片草地上将他们排成了四列,其中第四列只有一个人,那是一个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嫪忠成在他身上制造的创伤最多、最深,似乎和他有什么血海深仇。
老李一到,马上开始救人。
之前交给他的那套祝由术,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他先看看伤得最重的年轻人,但只是摇了摇头,就去关照其他病人了。
我也不清楚老李为什么没有直接对年轻人施救,眼下他还有很多人要救,我也不便多问,只能先用念动力控制着年轻人心脏,防止他过早的衰竭。
年轻人的神志处于半昏迷状态,但他似乎知道我正设法保他的命,偶尔睁眼,都会朝我投来感激的目光。
老李先将重伤员一个一个治好,又在地上画了术式,做一个大阵,将中症和轻症伤员一次性治好。
他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了,可前后还是花掉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我发现下沉世界的很多人都不知道“谢谢”这两个字怎么写,伤员们一被治好,便迅速离开。别说是向我们道谢了,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打。
算了,习惯了,你们爱谢不谢吧,就算不谢,我们该救还是得救。
老李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迅速冲过来,重新检查了一下年轻人的伤势。
片刻,他依旧是摇了摇头,长长叹一口气。
“救不了?”我问老李。
老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这小子的经络走向和正常人不一样,我学的那些祝由术,对他可能不起作用。”
确实,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朝年轻人的经络中输送念力,他有好几条经络都是逆行的,还有很多脉节还被堵住了。
我就对老李说:“我可以拧正他的经络,打通他的脉节。”
老李点点头:“如果他的经络能被矫正,施救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这样,那咱就别废话了。
我连着凝练出几口念力,全部注入到年轻人的经络中,念力与念动力一齐发力,逐渐帮他打开脉节,矫正经络。
这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太难了,我必须全神贯注,才能保证不出差错。
但凡出点差错,他的经络就会在一瞬间支离破碎,那就不用救了,一秒钟之内,保准死的透透的。
经络被矫正期间,年轻人的伤口全都崩开了,开始大面积出血,老周和老李只能拿着绷带拼命地止。
良久,我长舒一口气:“行了!”
老李立即放下绷带,施展静心功,凝一点念力,咬破指尖,在年轻人的额头上画了一个血符。
随着老李将自己的生命力注入到符印之中,年轻人的脸色马上变得红润起来,身上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三分多钟,年轻人的呼吸终于平稳起来,老李也收回了自己的生命力,长出一口浊气,扶着地面坐下。
看样子,施展祝由术,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啊。
“辛苦。”我拍拍老李的背,道一声辛苦,而后在灵台凝一口念力,朝着林子深处催出一记掌心雷。
就在刚才,我隐约听到林子里传来一阵碎响,展开炁海流沙的视野一看,竟然是嫪忠成爬起来了。
我心说,这还没两个小时呢,要不你再躺会儿吧,于是就一个掌心雷打过去,把他废了。
老周朝明雷飞走的方向略了一眼:“什么情况?”
“没事,就一瘪三,拍他一掌,让他冷静冷静,”我随口应付这么一句,旋即问老周和老李:“你们来的时候,见到三大帮的杀手了吗?”
老周点头:“见到了两个,顺手干掉了。”
老李也点头:“我也见到一个,顺手把他毒翻了。”
也就是说,眼下,还剩九名杀手仍有战斗力,刚刚从这里离开的那些人,半路上怕是还会遭遇毒手。
我就想不明白,他们走那么急干什么呢,跟着我们一起走,岂不比独自离开要安全?
不过回头一想我就明白了,我们从嫪忠成的手里救了他们,就相当与三大帮结仇了,他们要是再和我们走得太近,弄不好也会被三大帮盯上。
唉,真是人心冷暖啊。
“谢……谢谢。”
我正想事情想得入神,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十分美妙的声音。
在这个人心寒凉的世界里,这一声谢谢,确实称得上美妙了。
是年轻人醒了过来,他说了一声谢谢,便像用尽了所有力气似的,再也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不对啊,按说老李那道祝由术,应该让他痊愈了才对,他怎么还这么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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