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入宫,心情很紧张。当轮到父亲带着我们到太后面前敬酒拜寿时,我慌忙起身竟被自己的罗裙绊到,差点摔倒,幸亏有人急时伸出手将我扶住。
那人就是庸王,他当时年少俊朗,目光温存,对我道,你准备给母后行这么大的礼啊!他的话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化解了我的尴尬。
后来虽然知道他当时年方二十,已娶了容君姐姐为正妃,但我还是执意要嫁给他。皇上也问过王爷的意思,他是愿意的。
来到王府后,王爷对我温柔体贴,容君姐姐也很照顾我。可过了几年,太后驾崩后,王爷就变了,经常去些烟花之地,常常夜不归宿。现在竟然把你和颜青两个妖女迎回王府。”
其实莲妃心中最难受的每次看见庸王望着宛歌那深情的目光。什么都有可能是假的,但那种不经间从眼底流『露』出的柔情肯定是真的。
在她记忆中庸王从未对容君姐姐流『露』出这样眼神,也从对自己有过这样的深情。
当日庸王纳颜青回来时,她也担心过,但看庸王对颜青并没有什么特别,甚至算不上宠爱,她便对颜青也是大度的。
宛歌从莲妃口中听到她与庸王以前的事情,只觉心中触动,道:“王爷这次虽认定是娘娘将奴婢推入池中,却没真正罚过娘娘,王爷对娘娘应该还是有情的。”
莲妃听到宛歌的话,有些动容,眼中闪过一瞬欣喜,可她瞬间又痛苦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面颊,道:“王爷从未打过本宫,就是因为你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我一个耳光,还不算罚吗?这个耳光,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你的。”
“奴婢参见王爷。”这时听到屋外丫鬟们的请安声,宛歌和莲妃欲出去迎接,庸王已走进屋内。
宛歌和莲妃福了福身,庸王冷冷的对莲妃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莲妃忍不心中的不快,柔声道:“妾身来看下妹妹。”
庸王看到桌上的茶水,疑心的道:“不会又在茶水里做什么手脚吧?”
“王爷,上次在池边妾身并未将妹妹推下水,是她自己。。”
宛歌忙跪下,解释道:“王爷,上次是奴婢自己不慎落入水中的,不关莲妃娘娘的事。这茶也是奴婢让春喜沏的,没有什么问题。莲妃娘娘也是真心来看奴婢的。”
莲妃并不领情,大声呵斥她道:“本宫和王爷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话一出口,莲妃本以为庸王又会恼她,当她看向庸王时,庸王已转过脸,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暖暖的阳光将屋内照的亮堂堂的。
庸王微微叹息道:“莲儿,这段日子是本王冷落你了,你有怨气本王也不怪你。明日本王会抽空去看你的,你先回去吧。”
“王爷,妾身从未怨过你。”莲妃含泪委屈的道。
“先回去吧,本王以后会顾及到你和容君的感受。”
莲妃只有退出屋内,庸王负手伫立在窗边,一直看着莲妃的身影走出曦园的大门。
庸王这才扶起跪在地上的宛歌,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我的小宛歌儿!”他开始有点后悔将宛歌接入王府,不忍心看她受一点委屈。
宛歌有些懵懂的依偎在庸王怀中,她虽无法完全明了庸王此时的想法,但她能感受到庸王身上散发出的温情,她只是这样静静的感受着,就觉得很幸福。
莲妃再也没有故意刁难过宛歌,宛歌有时在府中遇到莲妃时,她礼还没行完,莲妃已冷冷的从她身边走过。
而庸王妃看似总是那么端正贤淑,宛歌也看不出庸王妃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每次看到她最多轻言细语的提醒她要安守本份,照顾好庸王,其他的话也从不多说。
转眼间已到了蝉鸣蛙叫的夏季,宛歌和庸王依然情意浓浓,这日已是午夜过后,她和庸王都熟睡了。
春喜走进来禀告道:“王爷,皇上派来的人急着要见您。”
“什么事这么急?”庸王『迷』『迷』糊糊的问道。
“奴婢不知,来人就在门外候着。”
宛歌也已醒来,庸王有些不愿起身。
只听门外皇上派来的太监焦急的禀告道:“王爷,皇上让您速去西郊军营!”
“这么晚了,还要去军营吗?”
那太监忙道:“出大事了,西郊的军营走水了,混『乱』中归顺我朝的匈奴士兵和我们汉军打杀起来了。皇上已带着御林军赶往军营!”
庸王迅速起身披上外衣,“你快去回皇兄,本王马上就赶去!”那太监连忙应声离去。
宛歌听庸王的语气很急,但神情却不焦急,好像早已预料的样子。
宛歌想起身,庸王却按住她,道:“你歇着吧,我去去就回来,这次你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宛歌心中一惊,问道:,“义,军营走水的事与你有关吗?沈少青死了吗?”
“春喜去将本王的戎装取来!”
“皇上不是让你速去吗?你还穿戎装来得急吗?”宛歌不解的问道。
庸王笑道:“不急,去军营总不能穿的太随意吧。”
庸王一点也不慌张的穿戴整齐后才离开,走时眼中绽放着明亮的光芒,难掩兴奋地神情。
宛歌却没感到报仇后的*,只觉心中不安,一夜辗转。
庸王赶到西郊大营时,混『乱』的局面已被控制。军营里所有灯火都亮着,一座屯放粮草的营帐已被烧得只剩漆黑的空架子。
皇上着蓝灰『色』的便装站在校场中央,面前跪着一群捆绑的士兵,不远处放着几具尸体。所有士兵们整齐列队的站在那些被捆的士兵后面,有些受伤的士兵被其他人扶着站在前面,有几位将军和着青缎锦衣的太子伺在皇上身旁,其中就有沈少青。
庸王看到沈少青还活着心中一沉。
沈少青面无表情,身着湖蓝『色』戎装,脸上身上被烟火熏得没有一处干净地方。
“是谁放火把屯粮的营帐烧了?”陈怀之将军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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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被捆着的汉人士兵愤怒的瞪着跪在他旁边的几个匈奴士兵,道:“是他们,他们夜里在军营喝酒作乐,碰倒了火盆,点燃了屯粮营帐。”
这时站着的士兵发出不满的『骚』动声,被捆着的几个匈奴士兵青筋暴起,奋力走到一具尸体旁,又怒又悲的道:“他胡说,是他趁我们正在救火没有防备时杀害乌维副将,我们和乌维副将虽在饮酒,但并没碰到火盆,是有人趁我们不备故意放火。”
庸王不敢惊动任何人,悄悄的站到皇上身边,“皇兄,臣弟来迟了。”
皇上顾不上和他说话,冷冷的扫了眼陈怀之和沈少青,陈怀之和沈少青慌忙跪下。
皇上走到列队站着的士兵中,关心的看了看受伤士兵的伤势,语重心肠的道:“将士们,不管是汉人也好,投靠到我们这里的匈奴人也好,大家都是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匈奴人为什么不远千里,背井离乡来到我们这里,那是因为大兴朝是礼仪之邦,有着广阔的胸襟。”
皇上停在一个士兵跟前,拍拍他的肩膀,问道:“你是汉人?”那士兵点点头。
皇上接着道:“在战场上有没有和匈奴人并肩作战过,你们有没有互相照应过?”那士兵又点点头。
皇上大声道:“将士们,匈奴士兵只是在生活习惯上和我们有些不同,大家同样都是英雄铁汉,都在保卫我们大兴朝的安宁。朕一直都是一视同仁,今日的事朕一定会彻查清楚,给各位一个交代,违反军纪的人一定严惩不贷!
将士们先回营歇息吧!”士兵中传来一阵阵尽量压制的低泣声,听到皇上的旨意大家三三俩俩的各自回营。
皇上手一摆道:“来人,将这些引起混『乱』的士兵押往兵部!沈将军、陈将军、庸王你们随朕回宫,其他将军留在大营,协助太子妥善处理受伤士兵和这些遗体,若再有事发生立即禀报!”
众将军及太子跪地领命道:“是!”
沈少青走到乌维犁的尸体旁,擦干净他脸上的血渍,合上他还圆瞪的双目,脱下自己衣衫盖在他的头上,十几年来生死与共的兄弟,今日白天他还与自己谈笑风生,现在却已阴阳相隔。
沈少青只想放声大哭,却极力克制住,道:“陛下,请让臣将乌维犁副将的遗体先带回山庄,臣想按匈奴人的礼节厚葬他。”
“你去吧!安排好他的后事,再来见朕。”皇上又吩咐身边的侍卫道,“崔侍卫,你带两队御林军保护沈将军回山庄,若再有任何差池,朕唯你问罪!”
皇上说完便登上马车,天空已经开始泛白,陈将军和庸王暗中迅速交换眼神,各自骑马随行。
庸王随皇上回到皇宫御书房后,站在御案的左侧。
皇上脸『色』阴沉,盯着陈怀之看了半晌,陈怀之不知如何自处,紧张的跪在地上,磕头道:“陛下,微臣罪该万死!是微臣没管教好属下,才会引起昨夜的混『乱』。”
“怀之,朕与你在军营相识时,你那时还是一个普通士兵,朕也只是安国公身边的侍卫长。在战场上你比别的士兵都英勇,和朕一起也算是身经百战了。”皇上回忆起过去的事说道。
陈怀之看皇上突然念起旧情,心中还是紧张,但却很感动的道:“陛下!”
皇上随手顺了顺御案上的奏折,表情依然严肃的道:“你在军中也算是呆了一辈子了,西营一直都由你负责。沈少青这次只不过带了一百来个主要将领回京领赏,暂时安置在西营里,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件事怎么会在像你这样经验丰富的将军眼皮底下发生,你倒是说给朕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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