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日,农历三月十四,宜祭祀。
天气尚好,温热的阳光早早就报到,莫昔言与木兰令鸢一起,在阴阳态中,风驰电掣。
关于木兰令鸢的来历,莫昔言不清楚,只知道她来自鬼巷深处,至于深到哪,只能等莫昔言有机会自己去探索。
“大学教授?没想到啊,挺厉害。”木兰令鸢赞道。
莫昔言面色不变,甚至连话都不想接。
“嘿嘿,网上说,你的那个未婚妻是你的研究生?你居然是这种教授,啧啧……”
莫昔言蓦地止步,脚踏墙壁,如一阵风飞上大楼顶。
显出身形,莫昔言站在天台边,遥遥望去,莫家别墅已在视野。阳光好,风也不差。
“喂,生气了?”木兰令鸢悄无声息地坐在一边,修长的腿晃来晃去。
“她叫洛莹,我认识她时她还只是个咿咿呀呀的婴儿。”
“哟,青梅竹马?”
可是,一切都敌不过阴阳相隔。
“感受到了吗?”莫昔言问,同时双眼放光,看到莫家别墅外有一圈佛光。
说到正事,木兰令鸢收起玩笑,血红眼珠转动着,血光溢出,偌大的莫家别墅已经尽在她的眼中。
半晌,木兰令鸢眨一下眼,血光消散。
“那不是你能对付的。”
“所以啊,才请你来帮我。”
“别忘了你的承诺。”
莫昔言点头,只要木兰令鸢肯帮他,他就为她救人,利益当前,师父有什么恩恩怨怨,与他无关。再说了,师父离去之前,并未对他做限制。实际上也做不了限制,当莫昔言接管医堂后,杜医生除了能在医典留个名字外,并无他用。
在莫昔言死后一月,这场震惊全城的车祸才渐渐平静了下来。最后的结果,无外乎是一对夫妇失去了挚爱的儿子,一个女子失去了未来的丈夫,一群懵懂的学生失去了温和博学的老师,这个国家失去了一根栋梁。除此之外,待烟波消散后,学校有了新的教授,网上有了新的供人肆意调侃的话题,社会有了新的惹得新闻社争相报道的事故。
只是郊外的某处庄园,一个简简单单的灵堂端端正正地摆在堂上,素布飘荡,娇嫩憔悴的人儿坐在轮椅上,在堂下方。
“莫爷爷,莹儿只想再看一眼昔言。”声音柔弱沙哑,完全不似以前的慵懒醉人,她头上缠着一圈白布,右手腕缠着白里透红的纱布,脸上有几道血痕,划破了美艳绝伦的脸颊,一双桃花眼此刻已经尽数凋谢。
“唉!回去吧,好好养伤。”
疲惫却中气十足的声音来自莫柯,莫昔言的爷爷,莫家目前的掌权者。
这是一个孤傲的老头,端端正正立着,满头白发显得无比沧桑,他微眯着眼,沟壑纵横的脸尽是倦意。他守着孙子最后的余光。
“莫爷爷,求你了。”
洛莹终究大声哭了出来,声音很微弱,她亲眼见证了未婚夫的死亡,她经历的痛苦不比失去孙子的莫柯轻。而今天,是莫昔言的葬礼,也是戳破她一切希望与奢望的利剑。
他终究还是死了,死在她眼前,也死在堂里那座棺材中。
双腿挣扎着站起来,洛莹离开轮椅,但双脚乏力,不得已摔在地上。两个保安要扶起她,可洛莹不知从哪抽出一支玉簪,一头对着自己脖颈。
“你们滚开……”洛莹对着两个保安吼道,声音带着哭腔。
莫轲皱起眉头,挥挥手,两个保安便走开,矗立一旁。
洛莹抬起头,看着堂上的棺材,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眼中的泪珠越来越多。
“昔言,你还要娶我的,怎么能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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