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今天那个女主管想让我嫖十六岁的处子。令人难以置信，未成年女孩都敢招来当小姐，实在可恶。”钟雨君恨恨地说。
冷小姿的说法张局长早想到了，那么做的结果是跟韩松撕破脸。他想，最终如果没招了，只好采取这种办法，希望不要走到这一步。
钱军连夜给钟雨君拍摄视频画面，吴妹写了广告词。关于东北人参大王到南都招商的宣传片在两个小时内制作完成。
东北人参招商宣传片第二天下午四点开始，在南都主要户外LED屏上轮番播放。
“要熟悉的，熟悉的。”水疗中心公关主管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她实在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嫖客都是要嫖陌生女人，他怎么要嫖熟悉的呢，又怎么知道哪个小姐是他熟悉的呢？
第二天下午，水疗中心有人告诉她，昨晚那位富豪上广告了。她跑到街上好几个地方观看，确定广告上的男人，就是昨晚两杯茶喝了一千块的那位，她一下子有了信心。
韩兵跟她说过，谁能帮林媚找个嫖客，按嫖资的百分之一提成奖励。如果说，昨晚不敢向韩兵提出林媚出来接客是没有把握的话，今天看到广告宣传片，就有信心了。
她见过韩兵，将昨晚的遇见和看到的广告说了一遍，问：“能不能向这位富商推荐林媚，如果可以，我有他的电话，随时联系。”
韩兵先是一喜，继而一惊。
尤其是女主管告诉他“要熟悉的”这句话，基本上可以肯定那个富商是冲着明星来的，只有明星才是他熟悉的嫖娼对象。不过，他很快动摇了，心想，哪有这么巧的事，东北富商怎么突然跑到南都来，又要嫖熟悉的。
韩兵拿着手机看着钟雨君的宣传片，一直在琢磨着，心想，会不会是自己多心了呢？人家也许就是这么壕，要吃明星。再说，林媚这个烫手山芋，不能久而不决。赚到钱，赶紧放了她，免得夜长梦多。他让女主管再等等，观察观察再联系这位富商。其实，他也是多手准备，正在主动物色嫖客。他相信，主动找的嫖客安全系数高。
宣传片发布的第一天，钟雨君没有接到电话，第二天也没有。张局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他每天几乎是掐着小时在计算着时间。
半个月的期限剩下最后四五天。
张局长盘算着，如果水疗中心再不打电话给钟雨君，将在最后两天，以接到内有卖淫嫖娼的举报为名，采取断然行动，将水疗中心一锅端掉，然后逐个审问管理层，从中取得突破。这么大的事，水疗中心管理层不可能没人知道。
他连突破的各个细节都想好了，突进后第一时间找到玲玲，然后将她保护起来，作为水疗中心卖淫的铁证。
他知道此举必定会和韩松发生正面冲突。既然摊牌了，也顾不了那么多。到时在气势上一定要压住对方，反正后台是林局长，没什么可担心的。
钟雨君在焦虑中等了几天，没有接到水疗中心的电话。他跟公关部女主管说过在南都呆四五天，这个时间点已经过去，说明他们不会打电话来了。
对于这个结果，程子清说不上高兴还是沮丧。她安慰钟雨君说：“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也尽力了，水疗中心没有电话来，我们有力气也使不上。”
就在营救林媚的“虎口夺珠”行动受阻，半个月破案期限剩下最后两天之际，金三三到了南都。他在信息中告诉吴妹，忙完公务晚上将在别墅过夜。吴妹闻知兴高采烈，吃过晚饭跟钱军打个招呼，就赶到别墅去。她已经好几天没在电视上见到父亲的活动新闻，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吴妹见父亲还没到，拿起吸尘器把客厅打扫一遍。吸到柜子那个角落，她蹲下身，按了一下，打开密室。已经很长时间没到这里来，她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会不会有新的进贡送到这里来。
仔细地观察着，抚摸着，一切依旧，安静如初。桌面、柜子以及一袋袋包好的钞票蒙上一层灰尘。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转身一看，在柜子第二个抽屉有亮光，她上前将手机拿出来。显然，这是金三三放在这儿的，手机还插着充电。
手机是现代人的另一个世界。她好奇地打开父亲的世界，想探个究竟。
手机桌面非常简洁，几乎没安装什么软件。只是有好几十个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
吴妹打开短信，一条条地看着。显然，这是备用手机，短信的内容多半是朋友、亲戚、旧部、商人等发来的，有送礼送物的，有邀请参加活动的，有希望帮忙解决用地、项目审批的，还有女人求爱的。更可笑的是，有人给金三三介绍一夜情女人。
去年吴妹和金三三扮演的神秘人物在娱乐城见面的那次，也是有人从中介绍。那人在短信中这样写：“某娱乐城新来一位原生态女孩，气质非凡，学识丰富，长相迷人，希望领导能与之见上一面，聊聊天，她本人也有见面的欲望。”金三三回复两字：“可见！”
吴妹惊奇地发现，从某时间点开始，金三三再也没有用这个手机了，也没回复任何来信。
她看了一下，这个时间点刚好是父女相认的那一段。
吴妹从秘室出来时，金三三已经到了别墅。
父女相见，格外亲热，两人拥抱着：“我今天刚到南都，就急着要见见女儿。最近还好吧，你哥怎么样，对了，嫂子的身体好吗，餐厅生意还行吧？”
就像久别重逢，金三三一连问了许多，吴妹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问题，只好笼统的说：“都还好，就是想见老爸。对了，爸，上次说的大明星林媚的事，怎么样了？”
金三三坐在沙发上，两手往边一靠：“我已经责成他们限期破案，期限快到了，我看他们怎么跟我交待。”
吴妹挨在边上坐着，搂着父亲的胳膊：“我们都在盯着这事，一点进展没有。”她想到手机上的信息，觉得偷看父亲手机有些不妥：“爸，刚才在秘室看了您的备用机，不会骂我吧？”
金三三转过脸，笑笑：“爸在这个世上，对女儿是没有秘密的，你尽管看。不过，这个手机我已经不用了。你拿去用吧，花了好几千块买的呢。”
他起身，脱掉外套，放下公文包：“我先去洗澡，一会儿好好聊。”
吴妹上前接过，将外套拿到阳台抖了几下，再放到父亲的卧室里。见父亲去洗澡，她想那个备用手机既然送给自己了，就到秘室把手机和充电器一起拿走。这个手机是着名国际品牌，在当前市场上算是最高配置了，显示效果精细，处理器速度非常快。
金三三洗完澡走出浴室，边擦边说：“你也去洗吧，洗个热水澡舒服多了。对了，热水的那个摁纽有点不利索，用的时候小心点，别烫了。”
吴妹洗好出来一看，父亲正歪斜着身子，靠在沙发上打着呼噜，看上去挺疲倦的样子。吴妹去屋里拿出毛毯帮父亲盖好，把一只别在屁股的手轻轻地拉到边上，然后靠在父亲身边，拿着手机翻阅着信息。
金三三突然抽搐一下醒来：“阿妹，现在几点了？”
吴妹笑了：“爸，才睡十几分钟，现在是晚上九点半。”
金三三艰难地从沙发上坐起，吴妹帮着扶了一把：“爸，是不是很累，要不给你按摩一下吧，虽然按得不好。”
“不用了，女儿给父亲按摩，怪别扭的。”金三三揉揉眼睛，看着吴妹，心中充满了无限怜爱。他叹了口气：“我得跟你说件事。”
吴妹听这口气有点不寻常：“爸，别这么严肃好吗，女儿怕！”
“我想了很久，决定秘室那些事跟组织上说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金三三目光呆滞，神情落寞：“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女儿你。主动交待，依法处理，争取早点出来，出来了，我们父女就一起好好生活。”
吴妹双手捧着父亲的脸：“爸，那些事您做任何决定，女儿都支持。您想跟组织说，就去说。如果要去坐牢，女儿会等您的，经常会去看您。”
金三三按着脸上女儿的手背：“春节马上要到了，我想在节前和你一起去看看你妈，再不去就没机会了。”
“爸，不要这么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吴妹含泪安慰着父亲。
父女俩情不自禁相拥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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