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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回 温僖(上)(1 / 2)

3个月前 作者: 千音小妖

勤贵人听闻玻琴被押入慎刑司,前去检举她涉及的过往命案,玻琴以死无对证为由,抵死不认,反说勤贵人诬告,郎官为难,玻琴冷笑:“莫须有的事情,小主怎也学了旁人那般信口开河?说奴婢杀了人,你有证据吗?”勤贵人道:“姑姑是不是以为,老天爷是不长眼的?所以肆无忌惮?本小主能来检举,自然是有备而来。”说着,便让积云将一个小宫女带上来,那小宫女向郎官跪下,积云道:“把你看到的,知道的,都说出来。”小宫女诉说:“那天,奴婢正在清理假山那儿的青苔,看到姑姑把汀娥姐姐死死按在水中,让她溺毙,奴婢很害怕,便躲在那儿不敢动弹,对了,汀娥姐姐那段时日很奇怪,总是心事重重的。”郎官边翻看卷宗边发问:“那么说,萨察汀娥和你很熟吗?”小宫女答道:“回大人,汀娥姐姐和奴婢是同乡,虽然我们在不同的地方当差,但是闲暇时候总会在宫里碰面,寒暄几句的,对了,奴婢这儿还有汀娥姐姐亲手绣的丝帕,恳请大人过目。”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只丝帕,小太监将丝帕呈递给郎官,玻琴也道:“大人,奴婢认为是勤贵人与此贱婢合谋,来此生事,大人您不能只凭他们一面之词。”小宫女把头低下,有些惧怕,勤贵人则笑道:“是不是无中生有,一会儿便知。”郎官仔细瞧着丝帕,问道:“可还有什么凭据吗?”小宫女道:“可、可是,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玻琴又准备搭腔,却见一小太监进前道:“奴才叩见小主,叩见大人。回禀大人,奴才也看到了,姑姑她,用银簪虐杀小宫女的经过。”勤贵人目光里隐着泪影:“是结香那个命案吧。”小太监点头,继续道:“奴才怕被人报复,所以一直装作不知。”郎官发问:“那为何现在才说?”小太监跪下,只把头埋得低低的,玻琴冷笑:“就凭这些所谓的证人,就想治罪?未免可笑。”勤贵人道:“本小主和他们都不熟识,他们作为目击者,其所言自然也可作为审理过往案情的依据,还望大人明察。”郎官看着两个证人,又看着勤贵人和玻琴,拍了一下惊堂木道:“本官宣判,先将纳木都鲁玻琴收监,目前的巫蛊案子尚未查明,旧案也亟待查证,在此期间,本官会派精奇嬷嬷留意你们的一举一动,保证案件审理过程的公正,退堂!”狱卒过来押走玻琴,几个精奇嬷嬷分别跟着勤贵人和另外两个奴才回了各自的宫房。

又过了几日,风雪大作,太后在回宫的路上便有些高热,皇上亲奉汤药在侧,寸步不离,回了宫,皇上扶着太后进了寝殿,吩咐人点了红箩炭,嘱咐阿柔:“皇额娘劳累了,姑姑好生伺候,朕先去议事了。”阿柔向皇上一福:“皇上放心,奴婢会好生伺候的。”皇上摆驾回南书房,太后躺在床上,咳嗽了几声,阿柔见她想吐痰,立刻端了痰盂到床边,太后往痰盂里吐出一口略带血丝的黄绿浓痰,喘了喘气。另一边,太子将政务一一回禀,皇上道:“辛苦太子了。”太子立侍在旁:“能为皇阿玛分担,是儿臣的荣幸,不辛苦。”他挠了挠腮,继续道:“皇阿玛,最近昌娘娘的宫里又出事了。”皇上疑惑:“喔?”太子跪下,先向皇上叩首,才继续道:“儿臣惶恐,昌娘娘想用巫蛊之术咒害王常在的身孕,内务府已经带昌娘娘身边的玻琴姑姑去了慎刑司。”皇上闻言便斥道:“巫蛊?简直荒唐!”太子只叩首道:“皇阿玛息怒。”皇上道:“太子,你先回宫去,此事朕自会处理。”太子向皇上叩首告退,皇上闭目皱眉,揉着印堂,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慎刑司里,玻琴依旧矢口否认,这次进来的却是皇上,众人见皇上临驾,立刻出来跪迎,皇上坐下旁听,对众人道:“起来吧。”众人起身,继续责问玻琴:“嫌犯玻琴!四宗命案皆出于你手,你招是不招!”玻琴毫不畏惧:“什么招不招,平白无故地我招什么东西?”皇上对郎官道:“四宗命案牵涉贵妃,朕早已派人暗查,案情属实。”玻琴冷笑:“原来皇上您宠幸娘娘多年,都在怀疑咱们娘娘?”皇上微微一笑:“倒用不着朕怀疑,谁做了什么,谁自己心里最清楚。爱卿,既然她不肯招认,就去纳木都鲁带她的双亲进宫来,朕不打她,可是朕要她的双亲替她挨打受刑,如此,她总会招认画押。”玻琴恨声道:“好狠毒!”皇上道:“朕能坐上皇位,这双手肯定也沾了不少血腥,这点伎俩,倒算不上狠毒。”他起身,吩咐郎官:“好好给朕看住了,要留活的,下次还要再审问。”郎官躬身答是,先将玻琴收监,恭送皇上出去。

过了几日,玻琴的家人便被带进慎刑司里,玻琴看着家人被绑在木桩上受着鞭刑,哭喊:“住手!别打他们!住手!”郎官冷笑:“你到底招是不招啊?”玻琴的娘哭着问:“小琴啊,你在宫里到底怎么了?”郎官道:“此人在宫中屡教不改,犯案无数,如今竟敢对小主下诅咒,企图咒害皇嗣,可见其居心叵测。”玻琴的爹受刑时还不觉疼,一听此言,心疼哭出声。玻琴也哭红了双眼道:“阿玛、额娘,都是女儿不孝,他们想逼迫女儿招供罪状,以此对付我家主子,女儿抵死不从,皇上竟然让你们进宫来代女儿受过。”郎官道:“嫌犯纳木都鲁玻琴!你招不招认!你和昌贵妃,在谋划什么?从实招来!”玻琴跪下叩头:“奴婢求大人,先饶恕奴婢的爹娘!”郎官堆笑:“你只要肯画押,说所有一切都是贵妃娘娘指使,本官绝不为难二老。”玻琴转着眼珠,假意道:“好,好,奴婢画押。”说着,狱卒将罪状放在玻琴面前,又放了一盒朱砂,玻琴拿起朱砂准备吞食自尽,立刻被狱卒阻拦,玻琴犹自挣扎乱蹬,狱卒趁机给玻琴按好了指印,郎官见玻琴已经画押认罪,暂时将玻琴一家人收监,等待皇上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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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看着罪状,下旨道:“传朕旨意,承乾宫昌贵妃,久居深宫,私德有亏,涉命案数起,心术不正,企图咒害皇嗣,忝居贵妃高位,因其乃是孝昭皇后的庶妹,朕顾念皇后死后体面,不欲迁怒其母家,现褫夺其封号,收金册金宝,贬为贵人,禁足承乾宫,罚其日夜在菩萨前忏悔己罪;宫女纳木都鲁玻琴与其双亲,发配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再不许返京。”魏珠拟好了圣旨便去传达,钮贵人听完宣旨,立刻昏厥在地。

长春宫里,瑞嫔邀勤贵人对弈,勤贵人往棋局里落了黑子,恨声道:“皇上为何不直接下旨赐死那贱妇,还留她贱命干嘛!”瑞嫔微微一笑,往棋局里落了白字:“这个嘛,皇上或许有他的打算吧,反正经过这次,咱们已经斗倒了钮祜禄梦月,要她死?那太便宜她了,当然得要她生不如死,她如何对我,对我长姐的,这次我定要如数奉还。”勤贵人道:“那种贱人,自生自灭便好了,何苦还要脏了自己的手去对付?”瑞嫔道:“咱们的小伎俩和皇上多年来逢场作戏比起来,还谈不上对付,住了这宫里,没有谁的双手会一直干净。”二人边聊着边对弈。

宁寿宫里,太后分析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传了宣嫔过来,宣嫔绕过屏风,进前问候:“表姑母万福。”太后躺在床上,并无坠饰,额上绑着紫色抹额,问道:“哀家找你过来,是有个疑影想问问你。”宣嫔疑惑:“表姑母,怎么了?”太后吩咐一旁的宫人们:“你们先下去吧。”宫人们向太后行了一礼,便和阿柔静静退去。太后见宫人们都出去了,便问:“钮贵人固然爱耍手段,可是皇嗣之事,她的老十已经长大,宫中尚有太子,她没必要对未知男女的龙胎下毒手,你和钮贵人住在同一宫里,这次巫蛊事件,当中的真伪,哀家想听听你的看法。”宣嫔故作不知,眼神刻意流露出清纯:“表姑母,侄女不知。侄女虽和钮贵人同住承乾宫,可侄女对于钮贵人有何企图,真的是一概不知。”太后道:“哀家仔细留意过这两个布娃娃,昌贵妃管理众嫔妃,固然知道王常在的生辰八字,中原人施法落咒必得要绣上生辰八字才行,直接绣上名号的,除非不是中原人所为,阖宫嫔妃里,就你不是中原人。知音,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对皇嗣下毒咒?”宣嫔跪下叩首:“表姑母,侄女再不敢了!”太后叹道:“哀家可以帮你毁了这两个布娃娃,这件事哀家可以不再追究,不过你也要好自为之,永远要记得,你背负着博尔济吉特氏的荣耀,绝不能行差踏错。”宣嫔恭顺答道:“侄女谨遵表姑母教诲。”太后道:“别的事情,你如何算计旁人的,哀家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一旦有人利用或是针对子嗣勾心斗角,哀家绝不会袖手旁观,你若是知道哀家所言,便回去好好地为王常在颂经祈福,为自己修些阴鸷。”宣嫔叩首答是,与宫女退去。走在路上,宣嫔腹诽:“本宫已经斗垮了昌贵妃,表姑母,你放心,后宫主位必得是我们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才配胜任。”

昌贵妃失势的消息传到了恪僖公府里,县君十分担忧,即刻要进宫,在宫门口被阻拦:“县君请回吧,皇上说若是您来,让奴才告诉您,钮贵人骤然失宠,全因她自己心术不正,与母家无关,县君乃皇室旁系宗亲,让您不必自责教女无方。”县君脱下点翠簪交给宫门口的看守:“大人,劳您通融一下,妾身只是想见见皇上,问个明白。”看守婉拒道:“县君,奴才也是奉命行事,您就别为难奴才了,皇上若是传召,奴才自然会放您进去。”县君无奈,只好回去。恪僖公府那儿,法喀在书房里偷画绯霜的画像,香榴帮法喀整理书房,看着绯霜画像,暗自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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